我化着浓妆，穿着单薄的衣裙，唱离愁，唱悲欢，甚至唱生死。有人欣赏，也有人不喜欢。自食其力，不用看人脸色。酒吧里除了我，还有其他驻唱的歌手。其中一个，是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。。他很好看。额发长长的，瘦而高，像校园里最出众的学长。穿白衬衫的时候，你能瞬间想到无数美好的词。有一次酒吧打烊之后，我们一起去吃夜宵，午夜的灯光，迷离得像一个梦。大家喝着喝着，忽然都开始说心事。有人说到父母，有人说到恋人。而他抱着酒瓶子，对我说：“我喜欢你！”

我笑，你喝醉了。此后，一切都和俗套的追求一样，他反复来找，我反复拒绝。我笑着对他说，我有一个喜欢的男人，比我大五岁，你太嫩了。他以为我找了一个笨拙的借口，一脸难以置信。于是，我就趁着夜色，假装深不见底的夜，会掩盖所有难堪，给他讲了我和语文老师的故事。讲完之后，他紧紧地抱住了我。那天晚上，我和他在一起了。他不是一个坏人， 我陪他去了住处，他已经大四了，租了一个单间住。

我洗完澡，脱干净衣服，发现身上是那么滚烫，酒精是个好东西，至少可以让一个冰冷的人暖起来。出了浴室，我看见他仍然穿着衣服，我感觉我们像已经死了，只能等着孤独地被焚烧成灰。他忽然对我说：“你是一个坏女孩。”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，笑着说坏女孩走四方！

就这样，我成了音乐学院那个男生的女朋友。我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其实我什么也不是。我蹲在地上开始哭。没有任何人知道，我如此怒不可遏，是因为白天时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来找了我，她叫我放过她的男朋友，不要再缠着他。她也是音乐学院的。她嘴里的“男朋友”，也就是我现在的“男朋友”。

我站在璀璨的灯光里，被一道道光割裂着，眼泪混杂着残妆、嘈杂、白眼、讥笑，让我感到自己像一条肮脏的鱼。那晚，我喝了很多酒。喝到最后，已经不省人事了。一个一直说要出钱给我出唱片的男人，从身后搂住了我。他身上有一种野蛮气息， 在我耳边说：“我们去洗手间好不好？”去那里干什么？这句反问，是我那晚保留的最后的理性。我已经醉了，任何人说的任何话，都是开玩笑。他就像搂着一个神经病一样，把我带到了洗手间，反锁好门。裙子被掀起来的时候，我真的喝醉了， 感到自己像是一个被钉在墙上的人体标本。他不管我死活。事后，他按了一下抽水阀，一堆秽物随着旋涡，掉进了水涡深处…